摩城魅影

You’re going to get out of here. You’re going to go on and you’re going to make lots of babies and you’re going to watch them grow and you’re going to die an old, an old lady, warm in your bed. Not here. Not this night. Not like this. 

你一定会脱险的,你要活下去,生很多孩子,看着他们长大.你会安享晚年,安息在温暖的床圌上,而不是今圌晚在这里,不是像这样的死去。 

 

《黑天鹅》

锁链上绞紧你溃疡的灵魂，披风下满裹你旧时的虐伤。

 

咏叹调

 

我和我的哥圌哥是一对双胞胎，连我们的母亲都无法分清我们，当枪声响起的时候，大人们没有及时赶回来，当警圌察抱着哥圌哥的尸体出现在悲痛欲绝的父母面前的时候，他们喊着我的名字，但其实，死去的是我的哥圌哥托马斯……

 

而布鲁斯，也就是我，活了下来。

 

但我永远，只能做托马斯了。

 

我永远不能忘记哥圌哥用自己的身圌体挡住子弹的那一刻，他爱着我，爱我以至于为我而死，我无以回报，唯有带着他的身份继续活下去，让世间忘却那可怜的布鲁西宝贝，而是铭记一个叫做托马斯的美丽男人的生命。

 

魔鬼带走了白天鹅，希望黑天鹅赢得王子，然而，我们都被童话故事骗了，魔鬼本来就爱着的那个公主，就是黑天鹅……

 

我就是黑天鹅……

当我明白，我希望以上这些都不是我的幻想。

序曲

 

我记得那天天气晴好，哥圌哥采了美丽的玫瑰花从花房走进我的房间，他的身上沾满了玫瑰花的清香，哥圌哥托马斯有一张跟我一模一样的脸，他甚至可以比我更加可爱，从五岁开始，哥圌哥每天都会亲圌吻我的嘴唇，为我采摘玫瑰，哄我睡觉，虽然他也就比我大了几分钟而已，但我感觉他始终是那个照顾我，保护我的人。

 

晚上全圌家人一起去看芭蕾舞剧《天鹅湖》，那是我的最爱，我希望自己成为一名芭蕾舞者，父母有时会为这个担心，然而哥圌哥从来都很支持我，我扮演魔鬼的时候，他就扮演王子，因为我们很清楚，这出舞剧的男主角其实是魔鬼而非王子，哥圌哥什么都会让我最好的，当我把沾满羽毛的头饰和翅膀披在身上在床圌上上蹿下跳并信誓旦旦地扬言要击败王子的时候，哥圌哥假装被我打翻在地毯上，笑着对我说。

 

“布鲁斯，你真像一只骄傲的猫头鹰……”

 

是的，那只魔鬼就是一头凶猛的猫头鹰。

 

枪声响起的时候我失去了意识，几分钟前，哥圌哥披上魔鬼的装扮为我演示如何从床垫上一跃而下，显得威风凛凛。我拍着手笑得灿烂如花，大门被踢开的时候我看见枪口对着我，而哥圌哥像一只急于护住雏鸟的猫头鹰扑在我的身上。

 

哥圌哥的墓碑上刻着我的名字，我们的父母哭喊着，呼唤着，我在一旁抽泣，而哥圌哥静静地躺在灵柩中。

 

我欠哥圌哥一世的生命，我替他活下去，在我有生之年，我将会变得不可一世。

 

以托马斯韦恩之名。

 

第一幕：《爱人》

一、

就像古旧时代的伯爵，当托马斯韦恩拉开马车的窗帘望着深秋的黑森林时，他的眸子也是深灰色的，辨不清颜色和温度，所有的声音掩盖在车轮碾压过厚厚的枯叶上。托马斯将视线放在黑色的驾马上，阿弗像蜡像那样定坐在车夫的位置，像一尊铜像般沉重。

托马斯的灰蓝色眸子转到了浓雾弥漫的家族墓地，他们接近目的地了。他拉了拉身上厚重的毛呢斗篷，铅灰色的貂毛围脖盖住了他的脖子和肩膀，直端端披到他细窄的腰上。托马斯叹了一口气，扭圌动自己的身圌体，动了动穿着上好小山羊皮的靴子。马车停住了，在布鲁斯韦恩的墓前停住了。

托马斯蹲在墓前，将红色玫瑰放在他的墓前，他皱着眉头死死盯着墓碑上的名字和生辰忌日，苦涩的味道翻上他的口腔，身上的皮草也变得沉重，他摘下手套，手指上沾满了血，他落寂地盯着手指上的血，那是紧圌握玫瑰枝被刺破的，像是镌刻在墓碑上布鲁斯的名字让他隐隐地痛觉。托马斯感觉到雨滴打在他乌黑的头发上，阿弗拍了怕他的肩膀：“别任性了，少爷，你该回去了。”

 

蜷缩在被单里却无比寒冷，托马斯从被单里爬出来，枯枝败叶的窗外，一直夜枭久久地停在上面，黑圌洞圌洞的大眼睛，托马斯觉得它在盯着他，并对他说，我知道你干了什么……

托马斯畏惧地缩回到被单里去了，他佯装的坚强和冷傲都变成最寒的坚冰，他不得不拥圌抱着它，熬到每个天明。

我想躲开，躲得远远的，只跟布鲁斯在一起……布鲁斯……布鲁斯……

他在梦里追逐着他的兄弟，他如同跳跃的火焰在他前方飞舞，如同天鹅的羽毛。

托马斯被阿弗的开门声惊醒，他看着逆光中阿弗手中的三件套礼服，摇了摇头。

 

我不要去……

别任性了，少爷……

 

二、

铜头包裹的手杖，依旧是托马斯老圌爷遗留给儿子的皮草斗篷，猩红衬里，铅色的灰鼠短绒延伸到托马斯的膝盖处，露圌出他深酒红色的天然麂皮，托马斯身上散发着陈酿30年以上的波尔多红酒中独特的皮革味儿。手套，皮鞋和胎水牛皮的皮圌带让他整个人全副武圌装在家族古老的典雅中。宾利车门上印着韦恩家的家徽，连托马斯的手帕和手套圌上也是，没人敢盗取真正属于托马斯的东西，他的父亲喜欢给自己喜欢的东西烙上记号，托马斯也是。

 

阿弗打开车门，托马斯慢悠悠走了下来，像是一只羽翼饱满的大鸟从洞圌穴中脱身，他微微摇晃着身圌体，让身上的皮草舒展开来，深吸着夜风中喷泉与酒混杂肉圌体的香味儿。托马斯的前半生浸泡在落英缤纷的花花世界，他没有方向，作死又浪漫，绚丽与富有拉着他堕圌入万丈深渊。没有人接住他，也没有人接得住他。

   托尼斯塔克、还有奥利弗奎恩都到齐了，派对像毕业之后的老样子，一样的酒，一样的烟尘，一样的跑车，有时候托马斯能在不同的派对上见到同样的女子。托马斯真的厌了，他厌世如同厌恶自己孤独的人生，他闪过那群熟悉的朋友，宁愿自己待一会儿，去书房，去托尼的工作室，随便什么地方，他想逃离，他想静一静。奥利弗拉住了他，他喝得醉醺醺，托马斯几乎没有见过他清圌醒的时候，托马斯几乎是用乞求的眼神望着托尼，善解人意的托尼将他从奥利弗的手臂中解救出来。

  你该去休息，你的脸色很差。

  托尼几乎贴在他的脖颈上，带着色圌情的成分。托马斯闭上眼，青春年少的时候，他们几个在大学没少胡闹，各种趴，睡衣趴，上空趴，托马斯腻了，他醒过来的时候满身酒气，身上是性圌爱过后的伤痕。

 

三、

那个被国圌会授勋的宇航员走进来的时候，四周响起了掌声。

 

 

我等的累了，我在等一个人真心地爱我。

 

 

托马斯微醺的眼睛抬了抬，他在宏大的水晶吊灯的逆光中，看到了身穿精致西装，白如晴空的高大男人。他转过身，与议员们一一握手，脸上是流光溢彩的、钻石般的笑容。

精工切割，净度高纯。托马斯一时间都来了精神，肾上腺素让他全身颤圌抖起来，他望着他的侧脸，那个宇航员的五官堪称艺术品。

 

 

我等得好累。

 

 

托马斯闭上眼，在一片喧嚣声中退出了宴会厅，走到了天台上透气。他抚圌摸自己的脸，又红又热。

没有叫阿尔弗雷德接，托马斯有自己的事情做。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习惯一个人走夜路，他迷恋月光，迷恋冰蓝的眸子里灌满冰冷的银色，他想感到冷，感到痛，这样他才能意识到自己的呼吸顺畅。

少年的呼救引起了他的注意。托马斯停了停，像是某种天赋，他竖圌起了耳朵，瞳孔也放得老大，在黑圌暗中明亮如星。

“救命！”

是个孩子！

托马斯握紧了手杖，手杖抽开来其实是一把长刀，托马斯的手心里全是汗，他感觉一阵亢圌奋从脚底升起。

“救救我！”

少年的声音更加凄厉，托马斯想起了枪响的瞬间，哥圌哥瞪大的双眼。

 

四、

黑发蓝眼的男孩被圌逼到墙角，最近城市里的男孩相继失踪，娈童的贩子全城捕猎漂亮的男孩，他的父母在马戏团死亡之后失去了依靠，再也没有人可以保护他。

两个彪形大汉按住他的双臂时，热圌乎圌乎的血飞圌溅到男孩的脸上，他瞪大了湛蓝的双眼，雪白的皮肤让他在鲜血的映衬下显得如同一颗仙希钻石。他被那个拯救者抱了起来，召之即来的加长宾利车如同巨大的黑棺将他和罪魁祸首淹没在夜色中。

你叫什么名字，孩子。

我叫迪克，迪克格雷森……

迪克以为托马斯就是这样一种纨绔子弟，他高高瘦瘦，充满智慧和力量，他希望不仅仅是一次好运让他结交了这个城市的顶级富豪，他想了解关于托马斯的生活，他想知道躲在托马斯身后的故事。比如。

每天晚上他跑出去都是干什么？

托马斯收养迪克的第六个年头，迪克发现了真圌相，那年迪克15岁。

 

六、

托马斯在吸毒！

他溜到下城区最肮圌脏的酒吧，将钱放在吧台上，接过一个袋子转身就离开那里。托马斯对于那些冲着他吹口哨的下圌流男人充耳不闻，他哆嗦得厉害。迪克明白，不是万不得已，托马斯不会来这里，他一定瞒着阿尔弗雷德，那个慈父一般的管家不会任凭托马斯如此践圌踏自己的尊严和身圌体。

迪克就这样看着，眼睛里噙着泪水。

托马斯滑坐在巷子里的黑圌暗角落里，将毒圌品注射圌进自己的静脉。然后他丢掉针头，仰望月光，全身失去力量和血色。

迪克望着那个一动不动的人影，想起托马斯将他从那群娈童者手中救出的英雄，他像个娘儿们似得哭了起来，转过身，拭去眼泪。

他没有足够的能力帮助托马斯，托马斯有抑郁症，这个年纪就患上精神疾病无疑是判了死刑，再染上毒圌瘾，迪克觉得就要失去养圌父了，他爱他，不知何时起，他对他的爱就延展到了对他全副的占有和禁圌锢。

托马斯应该被占有和禁圌锢，只不过，迪克没有这个能力罢了。

迪克知道该去怪谁。

那个叫做克拉克肯特的宇航员。

一去不复返，甚至不愿撒个谎的混圌蛋……

（未完待续）